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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“扭转治疗”(Conversion Therapy)是指尝试改变个人的性倾向、性别认同、性别表达等特征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的统称。当前,各种形式的“扭转治疗”均被主流医学界和心理学界证实为“没有科学依据且有害”的行为,“扭转治疗”在现实中作为一种针对性少数群体的暴力存在。许多性少数年轻人在家人的劝说、胁迫、甚至是绑架之下接受“扭转治疗”。根据2014年同志权益促进会等机构随机抽查,共有107家心理咨询或相关医疗机构,以不同的方式开展“扭转治疗”业务。时至今日,除了上述提到的“专业”机构,一些“戒网瘾学校”和个人也以此牟取暴利。

 

隐藏在高额的“治疗”费用背后,是亲情的绑架,是父权体制带来的结构性压迫——即一旦违背当下宣导的主流价值观,便有可能面临“扭转”的风险。当下有限的公共讨论,为少数人的被污名化提供了恶意生长的温润空间。“少数”的流动性越来越显露出来——如流行病对我们的影响——那么,当我们随时都会因不同原因被归纳为少数/边缘群体,TA人此刻遭遇的苦难,亦会不同程度地降临在每个人身上。

 

“有柜无家”,描述 “扭转治疗”幸存者孤独、无助、乃至绝望的状态。“有柜”指Ta们性倾向、性别认同等难以对外言说的个人身份;“无家”则表示,由于Ta们正是被家人送去接受“扭转治疗”,本应和谐、安全、美满,为Ta们提供保护的家庭便永久地破裂了,家庭成为了伤害的Ta们的地方。Ta们所失去的不仅是外在的“家”,还有内在的“家”,包括安全感、信任感的丧失,Ta们变得极度孤独,难以与他人发生连结和联系。因为Ta们曾以为可以连结的地方已全然失去。“无家”的状态又增加了“有柜”的困难,二者相互影响循环,使得Ta们更加孤立难以寻求帮助。北同文化(Beijing LGBT+)在2014年的调查报告指出,个体接受“扭转治疗”的首要原因是“为了父母”,这一行为无疑加剧了个体与家庭的疏离,乃至决裂。某位当事人曾在一次“扭转治疗幸存者心理支持团体”的疗愈活动后说道:

 

“在此之前我只察觉到亲情的消亡,没有发现其实安全感也近乎不存,并且我认定再也没有任何物品可以保证人身安全,所以构想的安全空间除了地面可谓空无一物。”

 

但每一次微小的发声、行动,都是打破现有规则,构建安全空间的过程。为此,我们试图通过展览及相关活动,邀约大家共同面对现实的荒诞。线上展厅整理了“扭转治疗”的演变简史及在国内的具体境遇,透过时间轴更加清晰的看到个体的不同处境,以及民间为此所做的行动和努力;《扭转治疗诊断器》,通过筛选医生或相关机构关于扭转治疗的言论及问诊方式,重组话语,随机生成出一份专属自身的扭转诊断书,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去感受现实的荒谬;《证言》搜集了当事人在“治疗”时遭遇的不同物品和器具,我们将看到许多日常熟悉之物,在这里都成为了“扭转治疗”的工具;《恋人》则是艺术家武老白和同志警察林壑共同发起的抗议“扭转治疗”的艺术行动。另外,我们也将邀请大家绘制或者书写自己的安全元素,共筑一个线上的安全空间。

 

这里不仅是一个开放的线上资料库,更为重要的是,可以借此将当事人的声音以不同的方式传递出去。同时,我们通过本次展览的发布《“遭遇扭转治疗怎么办?”扭转治疗应对手册》,我们也在线上组织了数场圆桌会谈,作为对具体事案及行动方法的补充。 或许,这一系列活动仍然无法让我们彻底理解扭转治疗当事人的困境,但我们仍希冀借助此种方式让 更多人获得对“扭转治疗”的基础认知,并真诚地邀请大家共同探索及思考:我们应该如何联结彼此去构建更广泛的安全空间,而非“有柜无家”。

武老白、陈军米

前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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